看什么都像矩形

故意不关水龙头,朋友都流走了。我无意义地存在着,看什么都像矩形。

巴黎变成一块抹布,擦着病人们的犄角。

偶尔你走过,抛下几个干净的高音符。我左顾右盼悄悄捡起,又退回墙角。

视若珍宝的,天一亮就全部化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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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在进入严冬的La Défense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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现状

在那个高高的办公室孤伶伶做着一些事情,它如果倒塌了我可能会被甩到至少7区的铁塔下方,溅起很大的水花。
那个小眼睛的上司披着斜阳,给玻璃幕墙带来一点柔和的色调。
办公塔里面有一股非人类也非化学的味道,有个蜘蛛人曾经赤手赤脚顺着外墙爬到楼顶。
在这个大大的天井中间,风总是很大,光线总是出乎意料。

午时,跑着跳着钻进地铁,到了左岸的办公室。
这个时间其他人正在填肚子,我一来就打开电脑,冲一壶菊花茶,左手举着一片奶油面包,右手开始敲打键盘。
四周都是此起彼伏的键盘的声音,像某个异形族群的动物正在吃铁轨。
就这样,或连续六小时都在机械地做着同一件事情,或者无事可做,等待窗外的风凉却下来。
然后踩着红黄蓝绿初夜的灯光回家。
新家旁边是高大的裸树裹挟着风,不如热闹精怪的三区。
推开大门,有个小池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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袜子

他在一个黑暗的角落里数着脏袜子,旁边有条河流经过,朋友都乘着舟走了,只有这些袜子还在。他穿上袜子,世界就倾斜了。他咕噜噜咕噜噜滚向一个黑洞,心里再也没有了引擎的声响,掉进一片寂静,没有发生太让人讶异的事情,一切都能预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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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池塘

小池塘向右转,我们又相遇了

月亮变成了红烛,你变成科幻小说让未来提前到来

我不知道你是谁

背着光看得到你脸上的绒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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学校门口的瞎子

学校位居海中的孤岛,我一出校门就被浪卷走。
看见有个瞎子立在一块石尖上踌躇不前,像个电影中人,我于是浮上海面把他牵到学校。
这个让血液逆流的地方。
瞎子几乎是用每个毛孔在感知周围的一切。他表情紧张,头发湿嗒嗒。
“你——真的是。。。。两眼一抹黑的那种瞎子,一点光都感觉不到?”
“完全 感觉不到。两年前我还不是瞎子。当时我也在这个学校。”
我想给他力量,可是我让他觉得自己愈发脆弱。
因为我的心是盲的。

他的拐杖就是他的手,吃力地迈着每一步,每一步都像在寻找死亡和回忆。
他用一个小机器,为自己定位,询问和播放信息,他手里举着这个机器,他的手就充满了表情。
从里到外,都在痉挛。
“如果你只想着今天如何去适应明天,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混乱了吧。”
“失去的昨天不是痛苦的源头,是蜜,可以一直去尝。”
“我说,其实你才是瞎子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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想死

不如死在2008的秋天
把ESIT的朋友们带进坟墓
当时就像一堆鲜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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植物人

黄昏和夜交接的时候,人行道变得宽敞无边,光线像多汁的鲜果四处乱溅,我形容不出如此快乐的情绪,就命令你消失。

我跑去打了两个星期的工。我喜欢我的工作,因为只要尽情地盯着电脑和移动鼠标。我喜欢那些层层叠叠相互辉映的同事:一层是空灵的美式老板,一层是嚼着汉堡,讲着情绪化外太空语言的编程员,一层是着装整齐但脑袋里吹风的白人中产阶级后代,还有一层是声音像棉花温柔像春风的金发熟女。

我觉得自己是个好雇员,有效率强迫症,不掺水份扎实干活,笨嘴笨舌只会揽活儿。别人看我是自筑一堵墙,自动消音,自扫足迹,来无影去无踪,当别人透明,当自己不是人。

我觉得自己挺酷的,只干活不沾人情,可是当我猛打了几个喷嚏都没有人跟我说“à votre souhait”的时候,我幼小的玻璃心就终于碎了一块。

我一直很怕人,比如小时候上学路上为了尽量减少见到人的机率,就骑着车拐走又远又泥泞的野路。

无论熟人还是生人,我对他们都有一层朦胧的爱,所以我敬畏他们,希望他们开心,想为他们付出。

或许当我不再畏惧,目光坦然的时候,也就意味着我对人的爱已经蒸发殆尽,枯萎,成了大街上的又一个植物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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骆驼商队

寒冬踩着冰雪泥泞的脚印离去,大地一片烘干了的风景,失明已久的天空感知到了一点光。

于是想起了北京,那儿的光是凝滞的,会动的只有烟。曾经以为黄昏在哪儿,家就在哪儿。北京,曾经也爬着藤蔓,流着桃汁。

逃避从前和眼前的风景,就堕入了想象。

我想象自己跟随一支骆驼商队,去南方寻找香茶,人们的口音像弯弯的刀,在夜里篝火边嚓嚓嚓地飞。听他们说,在叶子肥大的南方,光随着风流动,糯米像女孩们的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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爱的产生

很容易理解为什么有人会爱上女孩。

比如说,

她走过来,像一个沉甸甸的葫芦,在潮湿闷热的空气里变了形。

空气变了形,葫芦变了形,我们的视线也变了形。于是,产生了爱情。

却不能理解为什么人们会爱上男人。

他们看上去要么很脏,要么很干净,没有过渡的地带,没有变形的潜力。像雪,或者像生锈的铁轨。

也许会有一段被雪覆盖的生锈的铁轨,可以尝试去找找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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